蔡寅坤访谈录
2013-03-04 16:40:14

场景:野风堂

人物:蔡寅坤  康征

时间:2009年初春

 

康:在大写意花鸟领域,你的研究和探索得到了学术界的广泛关注,以我的兴趣,我以为你的书法艺术是不可忽视的。我们的谈话就从你的书法学习开始吧。

蔡:我幼年拜的第一个老师是四川老书法家童韵樵先生,他擅写“核桃体”;第二位是四川“欧体”大家王砥如老先生;第三位是使我今天走上绘画艺术之路的恩师余兴公先生。 我随三位先生主攻楷书、颜体、柳体、欧体和《龙门二十》,同时研习明清诸家碑帖和近百年书画大家的书法。后拜张大千先生的弟子赵蕴玉先生为师专攻荷花,并受其书法影响逐渐形成现今的风格。

康:你青少年时代曾经历过艰辛的生活,小小的年纪就到青海谋生。在这样的条件下,你又是如何学习书法和绘画的呢?

蔡:我从小就喜欢绘画,习练书法,我是先学习书法后学绘画的,无论生活如何艰苦,我从未放弃,并把书法和绘画融入了我的生活与工作之中。

康:你学习书法和绘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蔡:大约六岁,刚开始我不懂得书法,但我想学它,苦于没有一个好的老师,我苦苦地寻找师缘。在这里我想提一下家族的感情,我绘画启蒙和我的姐夫是分不开的,他给了我很多支持,如果没有他,我肯定走不到今天,也许是与生俱来的缘分,也许是那么一点天赋,再加上坚持不懈的努力,我凭借着真主赐我的智慧和生活的激励一路苦苦走到今天。我一直相信师生之缘,自从我拜师在兴公门下,余兴公老师给我一个很大的鼓励,他说我很有画画天赋,并问我:“你喜欢四川哪位画家?”我说我最喜欢的是赵蕴玉老师,先生学养极高,山水、花鸟、人物、诗词、书法无所不能。经过兴老师引荐,在老师门下正式开启了我的绘画之路。

康:据我所知,余兴公先生是蜀中宿儒赵熙的弟子,是一代章草书法名师,运笔如飞,千言立等可就。赵蕴玉1945年拜张大千为师,书画俱佳。这两位先生在书画方面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法度严谨,功性俱佳。你的绘画是怎样起步的?

蔡:八大、石涛、青藤、吴昌硕、齐白石、张大千、潘天寿、石鲁、陈子庄等,这些都是我受益终身的老师。我现在所形成的个性绘画符号,是他们赐给我的。我临摹了很多作品,揣摩了很多作品,从揣摩和临摹当中,通过我自己创作和实践,逐渐总结出来自己的个性特色。这是一种感觉和思维的问题,是形而上的东西,是扩张和取舍的问题,要看自己怎样理解和融入,这也是一种阅历,是苦难生活、知识沉淀、艰苦探索、灵性迸发的集合。

康:画家要有自己的性格,要有自己的艺术取向,有的画家是收的东西,有的画家是放的东西,无论是收还是放,其实就是对收与放的把握。你的大写意作品,里面有很丰富的内容,虽然大,但是不空,而且很耐看,这是一般画家对你画的评价和认识。你在绘画创作的时候是如何把握收与放的问题的?

蔡:我觉得还是中国传统文化给予我的滋养。读书对画家而言是非常必要的,读书与绘画密不可分,画家必须读书,但是只读书不悉心研究创作,还是不能成为一位好画家,必须注重读书与创作的关系,把书本上的知识充分运用于绘画创作之中,再结合与生俱来的灵性和天赋,才可能使画面更加丰富,更加有耐人寻味的东西,只有这样才可能体现性格,收放自如,形成风格。无收无放,收放相因,收收放放,大器乃成。

康:你刚才说你在传统绘画学习过程中临摹过八大、潘天寿,他们对每一张作品设计、构思都非常严格,你从他们的画中如何汲取营养,形成你现在的绘画风格。陈大羽先生看你的画时,不敢相信你是四川人,四川人怎么画出这样的画来?在创作过程中你是怎么找到自己的?影响你最多的可能是崔子范先生,在他们的绘画中又都有非常具体,非常细腻的东西,你又是怎样找到现在这种很狂放的风格和语言的?

蔡:八大和潘天寿先生给我很大的影响,首先学习的是对艺术作品的严谨态度。我在对他们的学习过程中升华自己,借用他们的符号感应我自己的思维。潘天寿先生创作每一幅作品都很严谨,非常讲究构图和题款,这让我受益匪浅。我一直专心研究色彩,想尽办法加厚、加重,严格取舍,增强色彩感染力,我想在前人的成就上完成一个升华。 在今天的创作中,我大量借用西方美术思想,凸显我浓墨重彩的风格。我在齐白石、崔子范先生的基础上,结合民间年画、剪纸等艺术特点,从简单明了的民间色彩中寻找中西文化的碰撞,这也许就是我的个人色彩符号。文不厌粗,文不弃野,文野相协,生我新面。

康:在你的绘画当中,线和色彩运用非常讲究,色彩结构很清晰,色彩的运用非常磊落,哪个地方放,哪个地方收,处理得很好,形成了很强的视觉冲击力,可以说你的画乍一看,很有“气”,我认为这个气里面还有“正”,“正”是中国画的审美境界。中国绘画里面如果有邪气就不好了。

蔡:色彩与点、线的融合过程就是符号的形成过程,真正做到色彩和符号融合是我的思想,是流淌在我血液之中的思想。我通过严格的书法训练之后,得笔墨之严谨,线条之讲究,再加上我用原色画画,因此我现在两个色都是原色画出来的,一个明黄,一个酞青蓝,这两个颜色是很明快的颜色,不容易画厚,我与生俱来的敏锐的色彩感觉和孜孜不倦的大胆尝试,使画中的颜色非常厚重,对这两种颜色恰当运用中,也就逐渐形成我的个人风格。色本浮象,深得响亮。我以众色,出我本相。

康:在你人生中有段非常坎坷的经历,你作为上世纪60年代出生的画家,你丰富的人生经历对你创作起到什么作用?

蔡:我青少年时代,正是我性格走向成熟的阶段,在青藏高原屠宰场的经历,不知不觉中就有一种特殊的气息带入画中,后来又与我的创造相契合,契合以后就形成我的风格。我觉得逆境是一种财富,正是那段坎坷的经历造就了我坚韧不拔的性格和对艺术孜孜不倦的追求,形成了我有些“另类”的审美取向。

康:四川出了个陈子庄,是时代的必然,他在花鸟画家中产生的影响也是深远的。像你这个年龄阶段的画家不可能越过陈子庄谈花鸟画吧?

蔡:我刚才说的历代名家的作品是每个画家都必须要学习的,我虽然没有系统临摹过陈子庄的画,但是我悟到陈子庄先生的精神,我仔细研究他的作品,陈子庄非常讲究细节,绘画里每一笔都是经过精确考量,每一笔必须有妥当的位置,如果位置不对,画的味道就不同了。

康:文化信息实际上就与人的生活状态很有关系的,人生活得非常直接,画出的画就非常纯洁。

蔡:我把崔子范那种朴实的东西和陈子庄那种轻松的东西融合为一体了。朴实和轻松是中国花鸟绘画的审美境界,不是简单的表面风格化。我的画中没有那么多复杂的东西,画面很明快,很轻松。我实际上是一个内心很细的人,我对文人画的理解,不是读了几本书就有文化,重要的是内心一定要有文采,这样,画里的文化含量就不同了,这就是文人气息的含义。这个文不是单纯的文化,文是一种度,这种东西可能是与生俱来的。

康:你的书法与画也非常和谐。

蔡:我练过唐碑,又有汉碑的底子,我写颜真卿字的时候就很有碑味,再加上跟童韵樵先生习练榜书,我的书法不知不觉地就有一种别样的精神在里头,气势就很足,再加上后天和先天的契合,就形成现在的风格,我的书法风格形成比较早。书法朴拙的风格和绘画的原始气息在用笔墨的高度上统一起来了。

康:文化气息跟画家的绘画风格有很多暗合的东西。我认识很多的四川画家,他们非常优秀,他们的绘画具有巴山蜀水的灵秀之气,但是,在你好像是反其道的。

蔡:四川这个地域,北方人说四川人是南方人,广东人说四川人是北方人,四川人就具备南北两重性,有北方人的憨直,也有南方人的“狡猾”。再重复一下,我这种气息就来自青藏高原,因为我从小在那里生活,每年要去很长时间,连续七年,这个对我影响很大。跟老乡一起生活,喝酒、吃藏粑、手抓肉,零下二十几度,早上专门有一匹没有鞍的马来接我,我每天宰牛,从早晨九点到下午四点,我在老乡帐篷里头吃点生肉,然后回来继续写字、画画。那时我还临摹了不少唐卡。

康:你是当代唯一的“庖丁画家”吧。

蔡:我还真的很向往庖丁的境界,庖丁解牛靠的不仅仅技术,而是道。“道可道,非常道”,道的东西在中国绘画中是非常具有智慧的。我以艺术的视角看“道”,总结起来两个关键词:矛盾和统一。从我的出身来讲,“庖丁”与艺术家之间就是一对矛盾,而在道的高度上又是统一的。艺术家的灵性、感悟是创作的根本,这个根本就来自对“道”的理解。我的书法为什么有今天这个面貌,自然也是我对道的理解与运用。在画面上,我基本解决了技与道的矛盾问题,使之达到和谐。大胆地用好原色、纯色,在色与墨的矛盾中找到了统一。世相繁杂,我以一道统之也。

康:凡是耐看的绘画作品,一定有些值得品味的什么地方,耐看耐品的作品一定是矛盾突出,并且统一协调的。绘画的过程也就是制造矛盾、激化矛盾、构造和谐的过程,寅坤你悟透了。有的人琢磨了一辈子也没弄明白这个道理。

蔡:我遇到很多老师,这些老师就是发现者、启发者,除了刚才提到的几位,另外还有一位吴凡先生,正是他的发现与鼓励,对我的成长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吴凡先生是一位非常有思想的艺术家,是一位胸怀博大的艺术家,是一位人品高贵的艺术家。在那个混沌年代,他发现、保护了一批老艺术家,不知今天的人们是否已淡忘这些往事。对于我,吴凡先生较早地发现我的潜质,概括总结了我的艺术风格“大、拙、重、豪”,激发出我自然清新、浑厚自然的艺术天性。因之,我也许算一个幸运者。

康:艺术是不讲究科学道理的,而且,艺术有时是“无理取闹”的。艺术上应“狡猾”一点,“调皮”一点。艺术不是靠纯粹的体力来实现的,谁会“偷懒”也许谁就是优秀的画家。

蔡:下苦工夫和取巧也是矛盾统一的。我想把拙意达到极致,我潜心研究了前辈大写意艺术大师的绘画,调养形成自己的“笨拙”之气,同时也注重吸取西方绘画艺术成就,在色彩、造型上对比琢磨,寻找西方抽象艺术与中国大写意艺术之间的契合点,我既接受西方美术思想影响,也非常坚定地守护中国传统绘画艺术的精神。

康:每一个优秀的画家都非常善于吸收。你也属于这类“杂食动物”吧。

蔡:是的。具体讲,我接受了哪一派中国或者西方艺术理论,究竟承袭哪一位老师笔墨、哪一位先贤的思想更多一些,可能很难说清楚,因为这一切都已经消化吸收,变为我自己的了,我不否认我是很注重学习、善于学习的,也算勤奋,不仅在画画上,我在读书方面也是如此。

康:读书这东西两面去看,有读与用的问题。学以致用是传统文人的读书观念。笨人读书越读越笨,聪明人读书越读越聪明。

蔡:有道理啊。我习惯写读书笔记,外出写生时喜欢记录心得体会,绘画中突然而至的灵感往往来自这些记忆中的感觉与体会。我从中发现了很多闪光的东西,充分证明了那句话“一切都没有偶然”。中国绘画要扬长避短,知道自己的什么“长”才能发现自己的“短”。前面提到的几位老师都是助我“扬长”的。画画和中国烹饪学阐述的道理一样,去异添香,把食物的本来香味激发出来,而不是刻意加进去的香料味道。我在绘画当中,我所做的点点滴滴都是传统文化在我思维中的沉淀与积累,但是我又借用很多西方的东西,我把这部分东西融合在传统文化当中,我要求我的作品紧随这个时代。

康:对中国画家来说,只有你吃不透中国绘画传统这一说,没有中国传统绘画过时这一说。我们在传统绘画当中都能找到现代绘画的因素,在某种意义上讲,我们的现代绘画偏离了传统的绘画精神。你的色彩在我们的传统绘画中也存在,把这种色彩理念与中国文人画相结合,是你对当代绘画的贡献。

蔡:我在绘画色彩上下了很多工夫。我们四川人关于色彩有这样的说法“红配绿,苕得哭”,但是我就偏要打破传统的思维,这个思维上我就举一反三,化矛盾为和谐,我在我的绘画实践当中下了很多工夫,我大量运用原色创作,这可以说是我大写意画的色彩特点,我非常注重色彩的量,这不是单纯的色量堆积,是量与质矛盾统一。有人问我用的是什么颜料,我说就是最普通常见的上海国画颜料,我在这普通颜料基础上融入自己的实践与思考,在绘画方面,色彩和颜料是两个概念,颜料是物质性的,色彩是意识性的。画家怎么样用色彩,是一种文化性的观念。

康:荷花也是我比较喜欢的题材,你的艺术表现力在这个题材上表现得很充分。

蔡:我自己最喜欢画的是荷花。荷花颜料的基调都是原色,原色的轻重是我自己把握的,颜色会有三层、四层。但是在每一幅荷花作品中不管是杆,还是荷花的花瓣或是叶等等,轻重缓急交叉变换都在画面中统一起来,从秆、叶、花瓣、花蕊、落款、用印都必须一气贯穿。我在绘画当中落款和用印方面煞费苦心,画作完成,但没有落款用印,那不是完成,谨慎落款、小心用印,以款识和印章串联协调画面,弥补不足,增彩添趣,认认真真对待每一张作品,这是我绘画的原则。画家运用色彩的时候,色彩与色彩之间的对比、过渡、积淀要处理得当,这就是色彩的结构,在我的绘画中,色彩也是一种形象,具有鲜明的结构。譬如音阶,心使交响。

康:黄色和玫瑰红一般画家不用或者用不好,这两种颜色是你绘画的两个亮点,具有统领其它色彩的作用。在这两种色彩的运用上,你有自己独到的技法。

蔡:黄色当中,黄色和藤黄,我可以用藤黄分割柠檬黄,我不是死用墨色,我可以用三个颜色弥补藤黄,处理原色的基调,我可以沿用传统方法,就是把藤黄颜色加了其他颜色,我不用,我需要在柠檬黄和藤黄的基础上用原色的基调处理,我可以在背景处理上下工夫,而不是简单地用墨色,这是我逐渐摸索出来的色彩结构,我的图面有一种全新的亮色,这也许是我的另一个笔墨符号。还有一个颜色很好,玫瑰红,很多人不敢用的,在玫瑰红的基础上我还敢用曙红和大红等,在我的画上都可以出现,众多色彩协调统一后也就成为我绘画风格的符号。

康:关于荷花这个题材,你想在传统基础上进行突破,无非从荷叶、茎、花这几个荷花的组成因素入手。你的荷花最突出的一点就是构成因素。荷花、荷叶、荷茎、花蕊都是构图的因素,这些因素在画面上体现了分割空间的观念。如果说你的荷花有特色,首先是你绘画构图处理得比较好。中国画家很喜欢画荷花,因为荷花的花是一个点,它的茎是一条线,它的叶是一个面,本身就具备了绘画的点、线、面结构。你的画在表现上就抓住了这个点。这一点也是你骨子里边的特有的气质,敢于挑战自己,荷花从古到今无数画家演绎过,要把它画好,画出自己的风格是很难的,画得美,画得有特色,你用自己的美学思想去演绎荷花,点、线、面三个方面都有很好的表现,特别是色彩运用方面非常独到。你特别喜欢画秋荷,画面中的干湿对应、色彩呼应、枝叶花朵间的颠倒纵横、美学理念、思想情感都通过画笔在你的画面当中有一一体现。

蔡:在画荷花的时候,我非常注重我自己的感受。把形式处理好,把色彩用得厚重些,都来自我对荷花的感受。即使都画荷花,每个画家的感受都是不同的,因此才有了不同艺术风格的荷花。

康:画荷的画家千千万万,每一个画家各有各的不同,我看黄永玉的画,荷叶在画面的最上边,我后来读他的一篇散文,才知道,他小时候在南方,到河塘里去玩的时候,坐在木盆里,一个小孩儿坐在木盆里当然往上看,所以使他产生了很强烈的印象,一个画家画什么样的题材,用什么样的方式,确实是体验在里边,那是上天赐给他的体验。

蔡:我画荷有大量的临摹,也有大量的写生,八大、齐白石、张大千、潘天寿的荷花都大量临摹过,在日常生活中注重观察写生,细细品味众多画荷名家的表现手法,我有一方印,“我与荷花是情人”,画荷,我画荷花投入了我的真情,也投入了我自己的学养与见识,才有今天的面貌。我更喜欢画秋荷,荷花我认为最难的是叶的表现和秆的穿插及花瓣的造型,全方位地打破前人,超越前人,很有挑战性。八大、齐白石、张大千、石鲁的秋荷极大地影响了我,我在几个大色素的基础上得到了我想得到的东西,我就是要平中求奇,在荷花中精益求精,非常讲究、非常严谨地对待每一笔。画荷花我特别不喜欢在荷花下面点点,我不愿意走这样的“老路”,齐白石、潘天寿、张大千先生点的点儿无人可以超越。他们最大的符号,是他们的秆、叶、茎及花瓣的穿插。学习前人必须学会在他们的基础上举一反三。

康:前辈大师的作品带给我们不是题材,而是思考。他们的绘画风格都是十分强烈的,你一学他们就消失了自己的风格,作为一个画家,我们不怕自己的风格不鲜明,而害怕没有自己的风格。艺术风格是自己的语言。

蔡:关键在于自己的独特的思考,有自己的风格有自己的面貌,有自己的难度和高度。这也是绘画的根本问题。在绘画中找到自己是每个画家的精神需求。这又回到刚才说的扬长避短的问题,你刚才讲的这个道理是很深刻的。

康:刚才谈绘画的矛盾性,我也有这种感觉,绘画耐看要有矛盾,气很足,但是还需要有韵,气与韵是对矛盾,但又是可以统一的。大画不失精到,小画又不失气势。在你的绘画当中,看起来有的地方很粗,往往是大笔泼墨,你刚才讲,用泼墨不是单一的,这种多样性又使绘画产生厚重,厚重的地方又不失空灵,厚重与灵动也是矛盾对立的,你的绘画能引起学术界的关注是因为你发现与解决了绘画中的许多矛盾。我们不能用完美的观念对待绘画艺术,艺术是最不需要完美的。我对你的绘画很关注,这个关注主要就是研究你绘画中特有的矛盾因素。

蔡:说不定这些“矛盾”就是我摸索与要解决的问题。我愿意做一个“问题画家”。谢谢康先生雅意!

大道无象,我将上下求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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