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起兮云飞扬——林文询
2013-03-04 15:41:53

奇异的夜。电闪,雷鸣,却有清风徐来,拂荡出一弯清清亮亮的弦月。夜过野风堂,忽然又有了这种年少轻狂时“我看青山如走马,青山看我又如何”的感觉。回望庭下郁郁林木,不经意间,眼下便浮现出昔年在圣彼得堡美术殿堂所见俄罗斯名画“月光下的少女”,森林,静湖,白纱裙,那份静穆,那种深幽,都朦胧在如纱如水的月色里。

今夜所读,却是风格迥异的君寅坤。心中倏尔一动,野风堂倘在林间湖畔,此际该是何等景象?

那一泓清水,定然不是睡莲轻盈入梦的静湖,而当是绿肥红腴生机蓬勃的荷塘。大块的绿,大块的红,厚重如墨,深艳如紫,画纸上泼洒的仿佛不是墨汁,而就是既润且实的塘泥!

那湖畔的林木,也定然不只是森然的背景,它们都成了自主生动的精灵,枝条张扬狂放,藤蔓自由纠结,满林的鸟儿更是姿态各异,啁啾不息。看似随意狂乱的挥洒,却活脱脱展现出生命的韵律活力。

……

大块,浓重,粗豪,狂放,沉则沉够十分,艳则艳到极致,只管将直觉的影像和着心灵的激荡,倾情泼洒挥舞。花非花,树非树,一切藩篱模式规矩,皆不复存在,更不用说他人的眼光评说质疑。此时也,物我两相忘,天人合而一,实景实像皆虚渺,万物万象皆自己。一笔一画,一收一放,皆是心中回荡的生命的旋律;一花一卉,一鸟一木,皆是心中喷发的生命的幻像。“我歌月徘徊,我舞影凌乱”,此等人也,实可谓生命的狂歌者,艺术的独舞者!

人要合群,艺当执独。无“独”不丈夫!说实话,我看当代国画展,常有些茫然愚钝感觉:恍惚间满目琳琅,定睛时千篇一律。这也许是因为我“画商”太低,不懂艺术;也许是因为国画作为国粹,传统太过深厚,出新不易,超越实难,不像现在玩新潮卡通。有点类似现代文豪作古体诗吧,不论单看如何精美,除郁达夫、鲁迅诸公尚有些许前所鲜见可吟可传之佳篇外,一般只能被辉煌浩瀚的唐诗宋词淹没了,逝水空流。

野风堂之“野”,也许暗含此种思考吧?这是对的。创作,创作,创字当头,无创不作。无创等于白作,无创宁肯不作。无论文字,无论艺术,此理皆然。然而说者容易做者难,功力、修养等“硬件”之外,恐境界、气度之类“软件”更为关键。寅坤君现今修炼得如何了?野风堂野到什么程度?这当然无需我这个外行置喙,自有画界方家评析。我只能说,夜过野风堂,心池中倒也起了些不太沾边的联想微澜:

外国,凡·高、莫奈……彼之大印象,此之大写意,这好像是有些跨越时空的默契的;

古之太白、东坡……彼虽为文,此虽为画,但尽展蜀人独特风骨,狂放气派,似是有脉暗通的;

今之影人张艺谋,其逐潮大片虽也一塌糊涂,但却有一点胜过陈姓大导、冯姓大导的同样愚不可及的所谓大片,那便是色彩和色块的运用,大气魄的推向极致的运用。那是流动的画卷,野风堂所示,则是风动的画面。都给人以视觉的强烈冲击;

我还想到了三星堆。为何不曾想到视为正宗的中原古器?因为它们太周武郑王。又为何不去联想近在咫尺的金沙神鸟?因为它是以精美著称。而野风堂,恐只合三星堆青铜巨像那般大块张扬而怪异。

如此联想,恐不伦不类,莫名其妙,然则无法,它们是自然而然涌入我脑海的。大道自然。唯大道自然。如此,也就不揣浅陋冒昧,将这些乱想泼洒在稿纸上了。画也罢,文也罢,总希望大风起兮云飞扬……

                                                                  2009-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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